胡子刮过

摄影师

他和她

[1]
我已经注意她很久了。
她总是独自一个人,喜欢坐在幽暗的角落里,偶尔点一杯蓝色的鸡尾酒,她抿一口,杯口便印下暧昧的吻痕。她同样喜欢在左手两指间夹一根烟,递到她的嘴边,猛的一吸,然后再优雅的吐出,缓慢缓慢,攀附在她随意挽起的发上,像一个优雅的贵妇。
当然我知道她不是。
总是会有许多男人或女人走到她的身边,或许说了一个好笑的笑话,然后我见她张狂的笑了,那一刻,明眸生睐。
当然这是我的错觉也不一定。
然后她一定跟他们其中某一个走了,她总是走的那么有风骨,高跟鞋宣誓般的踩地,好像接下来要做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。
谁知道呢,我之所以会注意到她,也许只是因为她手里的烟,跟我的一模一样。
我只是一个前来消遣,打发寂寞时光的过客。我对她的兴趣也只停留在“那个女人,我注意她很久了。”
这足以看出我有多么无聊,或者说寂寞。
人总是很奇怪的,寂寞与不寂寞的界限,似乎越来越难以分清。
想到这儿,我端起手边蓝色的鸡尾酒,狠狠地灌了下去。
仰头间,我似乎看到她走了过来,走的那么有风骨,我听到她说,可以和你喝一杯吗。
[2]
我注意他很久了。
一个奇怪的男人。
他总是坐在最显眼的位置,任由迷幻的的灯光,在他的脸上不断组合重叠,身形迷离。他的手边放着一杯蓝色的鸡尾酒,他不常喝,最常做的一个动作是举起手中的烟,递到自己的嘴边。
然后泄愤似的吐出。
似乎和自己有着极大的仇恨。
总是有很多男人或者女人走到他的身边,他似乎说了一个好笑的笑话,然后他们张狂的笑,隔着浓烈的烟雾,我看到他,笑的发颤。
他是一定会和他们其中的某一个人走的,他总是走的那么小心翼翼,仿佛接下来要做一件多么见不得人的事情。
某一天,我抽完了我的最后一根烟,然后按耐不住走到他的身边,他刚喝下那杯蓝色的鸡尾酒,然后我说,可以和你喝一杯吗?
天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做,也许只是因为,他手里的烟,跟我的一模一样。
片刻,他的迷惑一闪而过,然后我看到他笑了,他说,好啊。
[3]
那晚我跟她走了。
或者说她跟我走了。
我们开了房。
或许我们能够做爱,但是并没有,说不上为什么,就是不想。
诺大的床,她左我右,她的长发散着暧昧的芬芳,我看到暖黄的灯光在她的脸上刻出一只只蝴蝶。她看着我,我看着她,我们才发现我们的眼神是如此相似。
我们赤裸相对,彼此抚摸,彼此安慰,却没有丝毫情欲。
然后她突然坐起来,扬起手,狠狠的甩向我的脸,火辣辣的疼,我反手,做了同样的动作,她惊叫起来,我开始抓她的头发,那么柔顺,可是被我抓成了碎片。我们彼此厮打,最后伤痕累累,一身疲倦。
我开始哭,然后一直说对不起,我舔舐她的伤口,而她一动不动。然后我跪坐在冰凉的地板上,我拿起床边的手表,紧紧压在耳朵上,直到耳朵有了痛感。
“嘀嗒——嘀嗒——”
于是我清清楚楚地听到了,它吞噬我们的,残忍的声音。
[4]
我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女人。
我等了很久。
后来我想她或许死了。
又或许她从未出现过,谁知道呢,但我知道我还要继续在这里。
日复一日。
我猛吸了一口烟,然后将桌上的蓝色鸡尾酒一饮而尽,妈的,我赶紧出了这个地方。
不然,他们会看到我哭成傻逼的模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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