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子刮过

摄影师

这是我想递给你的情书

我想我们该有一个印象深刻的初见,不像已被记忆所美化的那样,有恰当好处的斜阳,为你营造柔光。但我知道那一定有你眼神无意划过我身上时的痕迹,或许是在手上,有淡白的划痕,我在看你,低头,它开始变红了,越来越红。
后来它变成文身。
有时小心翼翼,在教室门外,会不着痕迹淡意的一瞥,这是我简陋的礼仪,你眼神明亮,和身边的同学肆意谈笑,忽然眼神被无限拉长,我甚至能看到你鼻翼边的汗珠。你倏忽侧头,它们就都消失了。
消失了。
手里的作业本略沉,我看到你走过来了,远远的,有你的身影,它好像逐渐靠近我,于是手里的东西忽然变得轻盈,我侧身,你擦肩而过,鼻尖似乎有你带过的风,风微凉。
得以看见你泛白的脸庞。
你怎么了呢?
我好像听到你咳嗽,好想给你递过去一盒感冒灵,我想,那该有多好。装作不经意,以一个朋友的关怀,走近你,说,嘿,我这里刚好有些感冒药,很管用喔。
然后你就接过,对我说谢谢。
对我说谢谢。
可我不能。
我只是在人群中不费力的一眼望见了你,用眼神为你担忧。用眼神为你祈祷。
我走向东。
你向西。
后来有一天你忽然看我了,或许是你发现,无论在哪里,人群中似乎都有一个人,他平静,略羞涩的看着你。无论何时。于是你开始看他,而我强忍平静。
或许我们就此该发生些什么。
成为很好的朋友也说不定。
可是没有,什么都没有。
事实上,我连你的名字都是在考场的名单上揣测出来。然后,装作不经意,向别人打听你。
似乎已经成为习惯。
有你在,我会带着已经习惯了的姿态,用已经习惯了的眼神,习惯性的望着你,你离我或近或远,或远或近。
听说你学习不错,于是我想,我可不能比你差。
虽然还是比你差。
听说你喜欢……喜欢什么呢,你看,我不知道。
我不知道了。
有天夜里,从教室自习出来,校园里没有几个人,你在前,我在后,我像个尾随狂,安静的跟在你身后,我当然保护不了你,我只是看见我们的影子重叠,它们开始重叠,越来越近,越来越短。
那真是……真是我离你最近的时候。
你不知道我的名字,你或许也不记得我的样子。
很快,我们会各奔东西,这种在人群中一眼就望见你的技能再也无法施展,假装不经意的一瞥也没有可以施以的对象。
或许我也会忘了你。
忘记曾经下意识在草稿本上写你的名字,忘记走路时带来的凉风,忘记你被风吹动的头发,忘记听你名字时带来的下意识“谁?怎么了?”。
拍毕业照的那天,很暖,走出大厅,其实你就在我前面,我手里紧紧攥着手机,或许我可以鼓起勇气和你拍一张照呢,我走近你,在离你背后二十厘米的距离,我终究只是举起手机,没有声音,拍了一张你的背影。
那是一张瞬间定格的画面。有些糊。
你神采飞扬,眉眼带笑。
而我在你身后,满心酸涩。
走出来的时候,想了想,拿出手机,又删了。
我走向东。
你向西。
没有和你说一句话,我在和记忆赌气。
我知道,这样喜欢一个人,我不是第一个,这样喜欢一个人,我也不是最后一个。
我不是最后一个。
我只是难过,记忆它恨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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